雾柴

Pretender.黑手禁区 序

私设 勿上升两位小哥哥呀


重传


这是哪里呢。


勉勉强强睁开了眼睛,一个幽深的、泛着丝丝点点冷意的眼神蓦地撞进了脑海里,让他打了个寒战。这好像是谁家的卧室,房间简约大气还带着点儿温馨的感觉。


右边是一个床头柜,上面摆了一只可爱的毛绒柴犬和一只兔子玩偶,再旁边是一小束白玫瑰。


是那个人的风格。


这样的房间一定属于那个穿着简简单单的浅灰色卫衣,笑容单纯无害的男孩。那个人看着他的时候眼神分外明亮,乖巧的像一只不小心落水的湿漉漉的小狗。


他低头苦笑,第一次拜访你家居然是以这样的形式。


空旷偌大的房间里是一片死寂,他尽量让自己清醒过来。左边不远处是一只躺倒在床角的酒杯,流淌出几滴暧昧不明的颜色染上了乳白的地毯,看起来像一道蜿蜒又诡异的血迹。


再往上看,自己皱皱巴巴的衣服被胡乱地堆在床上。


他强行将突然涌上心头的恐惧压下,别怕,他不在这儿。


深出一口气,尝试活动僵硬的四肢,被缚住的手脚现出了隐隐约约的青紫。他拖拽着身后的椅子一点点地往前挪,好不容易够到了地上的酒杯,用砸碎的玻璃片解开了不知道绑了自己多久的绳索。


啊不行,刚才劲儿用的有点儿猛,头晕。长时间的饥饿和失血让他站立不稳,本就羸弱的人这时候看起来像极了一片挂在树枝上摇摇欲坠的叶子。他努力稳了稳身形,准备趁这个房间的主人回来之前离开这儿。


“白白,你醒了啊。”


好温柔的声音啊,像北方秋天的风,清清爽爽。


白敬亭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后的那个夜晚,刘昊然就是用这个声音配上他那个软萌的小表情挽留自己和他一起吃饭的。当然,他也没忘,这样的声音也可以是一种怎样的喑哑低沉一声一声呼唤他的名字。


白敬亭。


白敬亭......


他不敢忘。


白敬亭拿着衣服的手一抖,勉勉强强回头挤出了一个笑容,“啊,醒了一会儿了......”喉头不自觉地吞咽,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打颤。


“那个,昊然,我在这儿都呆一晚上了,我答应了爸妈中午回家吃饭,再不回去他们该担心了......我先......先回家啦。”


白敬亭转过身,尽量让自己避开他身前那道锐利的、鹰隼一般的目光。经过刘昊然时,他听到了他微微的呼吸声。


心口一窒。


“昊然,你放开我。”


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温热手掌包裹住的指尖,随即头顶上传来了男孩的轻笑和戏谑的声音,“你衣服还没穿呢,要出去裸奔呀。”宠溺又和煦,白敬亭被他拉着坐到床边,“你的手受伤了,我帮你穿。”刘昊然打开身后的衣柜,取出一件剪裁利落的白衬衫,“前天下午叔叔阿姨打电话过来说要去C国半年,让你照顾好自己。”刘昊然回身将衬衫披在白敬亭的身上,认真地给他系着扣子。


“前天?”白敬亭脸上带着三分的不可置信和三分慌张,“今天是几号?”“十号,今天是我的生日。”刘昊然的声音里似乎藏了一丝微不可查的羞涩,“我想你陪我过,白白。”


白敬亭空落落的心被四分的绝望和颓然填满。他记得自己是七号晚上来到刘昊然的家里,自己明明跟家人约好了八号中午回家吃饭,但过去三天父母只打了一个电话,还是告知自己他们要离开半年,他们怎么会突然出国?来这里之前爸爸还说过下周全家一起回A市的老家看望爷爷奶奶。


狠狠地打掉正在慢慢给自己系第三颗纽扣的手,“刘昊然,你做了什么。”他不敢往坏的方面想,眼前这个貌似懵懵懂懂的男孩就是个披着一副人皮的野兽。万一爸爸妈妈有什么意外......不行,他必须立刻回家,不能让爸妈去C国,如果这趟行程被刘昊然动了什么手脚,那么......


忙碌的手指停下了动作,刘昊然亲了亲他的嘴角,“唔,看来白白不喜欢穿衣服,那就这样吧。”


“刘昊然我问你......”从胸腔处升腾而起的怒火喷薄至眼尾处被白敬亭死死抑住,晕出一抹不正常的红,刚刚穿好的衬衫被揉成了一团烂布,和自己的衣服一起被丢弃在角落里。肋骨处的皮肤像是被点燃了,又痛又烫,他在想刘昊然的手真的不是一块烙铁吗。


“我有一点强迫症,衣服要么不穿,要么穿得整整齐齐。你见谅。”刘昊然看着被反锁了双手摔在床上一言不发的白敬亭,眸光暗了暗,俯身用舌尖在他脊骨上打了个转,像品尝着什么最美味的食物,“那是除了我以外最爱白白的人了,我怎么会伤害他们呢。”他的手继续向上游走,抚摸着白敬亭和床单亲密接触的胸前一点,感受着它在自己手中的变化,“不过,如果他们胆敢干涉我们......”


“你就怎样?”


“别急呀,我还没想好呢。”侧身躺在白敬亭旁边,刘昊然摸过放在床头的遥控器,脚尖不安分地蹭了蹭他柔美挺翘的臀,蓦地想起它曾在自己手里变换的各种形状,啊,感觉空气又稀薄了几分。


白敬亭艰难转过头看向墙壁上映出的画面,瞬时间睁大了眼睛。有咸涩的液体顺着嘴角滴了下去,喉咙也干得不像话,他好像听见自己发出了什么含混的声音,又好像没有。画面里爸爸在和张叔叔一起喝茶,另一个分屏则是妈妈开心地和张阿姨在商圈逛街。


“刘昊然你他妈混蛋!”理智被撕得粉碎,白敬亭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挣开了手腕处的桎梏,眼看着一拳就要招呼到刘昊然那张笑意盎然的脸上。


嘶,小兔子打起人来还挺疼,看着白敬亭怔愣的脸,他有点儿想笑。他没打算躲,能让小兔子出出气也好。


方便以后更全面到位地欺负他。


白敬亭则还没从刚才打出去的那一拳里回过神,看着正舔舐着嘴角血痕的刘昊然,把盘绕在脑回路上的那点儿异样扯断,不够,他只觉得远远不够,应该把这个人打得满地找牙才好。正准备挥第二拳,刘昊然眯起的眼睛让他的心凉了半截,不能激怒他,爸爸妈妈还在他手里。转而换上稍微平和了一点的语气,“你想怎么样。”


刘昊然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还想让你多休息会儿,不过你体力好像恢复得很快啊。”他坐起身,一手揽过白敬亭细瘦的腰,让他靠在自己宽阔的肩膀上,低头入眼的是一双冷冰冰又带着浓重防备的愤懑。


真是不乖,伸手覆住了白敬亭的眼睛,抬着他的下巴和自己进行了一番唇齿交融,舌尖传来的温暖让他怎样都吸吮不够,可真是让人着迷。


“我想怎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恋恋不舍地放开皮肤滚烫的小白兔,刘昊然的语调慵懒得像只没吃饱的猫。


“你要把我困在这儿多久。”


或许还有谈判的余地,只要自己能哄好他,像平时那样。哪怕是暂时去迎合他也无所谓,只要家人能平安回来,只要自己能顺利脱困。


“半年。”


白敬亭好不容易聚集在瞳孔里的温度一下子被打散,半年,一百八十多个日日夜夜,他知道刘昊然在收拾他这方面有着怎样的好手段,昏迷前的那几个小时,他已经尝够了他带来的极致和深渊。


“昊然......”过了好久白敬亭终于开口,声若蚊呐,“你可不可以不要关我那么久。”


白敬亭紧张得手心冒了汗,其实他和刘昊然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对于他究竟是个怎样的脾气秉性,白敬亭曾以为自己已经算是了解了,但现在看来,他需要对眼前的这个狠角色建立新的认知。也不知道自己的这出试探换来的会是一丝光明还是更为狂暴的急风骤雨,但他不想坐以待毙,他想试着一步步从刘昊然的手里拿回主动权。当前的重中之重是离开这间屋子,虽然他并不知道这个地方的具体位置,但看着卧室的装修风格可以肯定,这里绝对不是他一开始开车过来的那个所谓的刘昊然的家。至于他在昏迷的时候被刘昊然转移到了哪里,还要等自己慢慢摸清楚这里的情况。


思及此,白敬亭恨不得锤爆自己的狗头,要不是自己色令智昏答应刘昊然的邀约,也不会落到如今这般田地。他记得那天下午刘昊然在停车场拦住了他的去路,一口一个小白哥哥喊的他心尖儿滴蜜。他是家中独子,从小就想着父母能再添个弟弟妹妹陪他玩儿,刘昊然可谓是十分精准地踩上了白敬亭内心最柔软的一块。看着刘昊然微微露出的小虎牙,当时的白敬亭没心没肺笑的像个老父亲,他自认好看的男孩也见过不少,但刘昊然和外面那些妖艳贱货都不一样,浓黑的眉毛,温和的单眼皮,眼睛微微一眯就像是藏进了一整个春天,认真做策划的时候鼻子会悄悄皱起,挺拔的鼻梁甚是好看。他介于男孩的青涩单纯和男人的成熟之间,一举一动都让白敬亭生出“我要是有个弟弟就应该是这样子啊”的想法。


但是此刻白敬亭只想把那颗碍眼的虎牙拔掉。


他好歹也算是个混了四五年娱乐圈的社会人,圈子里种种不良现象也见了不少,也有偶遇凶险的时候,但每次都能凭借自己的聪明脑袋和圆滑辞令逢凶化吉,被人下药强暴又被威胁被囚禁这种事他从来没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更没想到敢对他下手的是自己一直印象不错的刘昊然。头回见到刘昊然的时候,他手里抱着一摞比他鼻尖儿都高的文件晃晃悠悠走进来,露出的清澈双眼迷茫地扫视着片场,似乎不知道该把文件递给谁。刚拍完几个镜头在一边儿歇着的白敬亭见状莫名一阵心疼,脚丫子比脑瓜快一步做出反应,一溜小跑着过去接下了他手里的东西,再一抬头就撞进了一整潭碎裂的星辰里。


神他妈的星辰,那分明就是俩盖着暖宝宝的冰窟窿。


后来的几天二人越来越熟悉,年龄相仿的男孩子总有许许多多的共同话题。白敬亭会帮着刘昊然一起做节目策划,他对这个小实习生虚心求教的态度很是满意,再加上刘昊然小嘴儿又甜,总能第一眼发现他换了不怎么好看的新鞋并向他发射一连串的彩虹屁。那些赞美的话要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白敬亭多半会觉得又烦又油腻,可刘昊然就不一样了,刘昊然一边把白敬亭不爱吃的香菇挑到自己的碗里,一边煞有介事地看着他的眼睛说自己前两天看到的袜子搭小白哥哥的新鞋子肯定好看,然后转天下午就把一双配色奇奇怪怪的小袜子带给白敬亭,还别说,这负负一得正,比白敬亭的搭配更合适了些。


瑟缩时一条松松垮垮的围巾,水下戏刚上来时的一杯热水和毯子,被导演骂了之后的大大的拥抱和一顿又麻又辣的火锅,以及那一个个在昏黄灯光下研究剧本的深夜,状似无意的肢体触碰和耳边的轻柔调笑。这真的不能怪白敬亭,这样儿的刘昊然,谁能拒绝呢。


可是白敬亭也真没想和刘昊然发生点儿什么。他今年二十五,见过的恰到好处和水到渠成也不止刘昊然一个人,对于他来说,这样的体贴周到却不一定长久,毕竟他白小爷骨子里就不是个安分的主儿,感情嘛,得保鲜,得有点儿新鲜事儿让双方产生矛盾,发生更为紧密的联系,让他们尝尽酸甜苦辣咸之后还是选择和对方紧紧拥抱在一起,而不是像刘昊然给他的那样,不温不火,暧昧不明,完美得不真实。


嗯,没错儿,得来点儿刺激。


这会儿白敬亭很想抽自己俩嘴巴子,他早该知道刘昊然大概是个他惹不起的爷。得,刺激是吧,这回可算是大发了。


呼--


现在冷静下来想想,其实不正常的地方有很多,只不过当时两人正是天下第一好的火热时候,自己没注意罢了。尽管刘昊然每次都会抱怨主管把这么多策划拿来给自己做,但哪个主管会让一个实习生做这么核心的任务呢?有那么几次他闲着无聊翻过那一摞策划书,最下面有几份甚至是王牌节目的节目定位。片场每天忙来忙去的几乎天天人手不够,可是除了第一天开工时他见到刘昊然抱了文件,剩下的日子根本没见他做过什么实习生该做的活儿,整个片场的人仿佛看不见他一样,根本没人去使唤这么一个看着挺闲的劳动力。


不,说不定是不敢使唤呢?


“你要是表现得好,说不定可以。”


溢出满满情欲的声音把白敬亭的思绪拉了回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刘昊然压在了身下,刚才高速运转的大脑和过分集中的注意力甚至让他没有注意脖颈处的丝丝酥麻,这乍一回神,禁不住一阵战栗。


刘昊然触摸着他的紧致处一下一下浅浅戳刺,紧盯着他的那双眼睛多了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温和,真诚又虚假,“你别老想着跑嘛,我会对你好的。”白敬亭想从他的眼神里看出点儿什么来,可惜什么也没发现。想了想还是软了口气,冲刘昊然眨了眨眼睛,甚至扯了扯嘴角,“好。”


刘昊然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享用着身下二十一岁生日宴的前菜。我当然可以放你走,也不介意少关你些时日,但前提是,你得爱上我呀。


毕竟,我能关你到什么时候呢,得让你自己把自己关起来才行。


我说的对吗,小白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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